8. 「再見。」 只剩兩人的主控室裡,悶笑聲悄悄響起。
「你等等會出去?真是說謊不打草稿。」手被折在背後,佛薩克勉強的扭過頭瞪著崔斯特,嘴角抖動著。崔斯特看著他,沒有出聲反駁。 兩人身旁的控制面板上顯示著『01:30』『01:29』『01:28』......並逐漸減少,牆上的螢幕摔在地面,天花板坍塌掉下,垂落電線斷斷續續的滋滋聲彷彿野獸臨終前的掙扎。 「你總用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欺騙人。」 「至少他們可以逃出去。」 「哈!就是這種、自以為是的態度!」佛薩克狠狠的瞪著崔斯特:「你其實也很怕死的吧?在那邊裝什麼聖人的模樣,即使到了這個地步還這麼假惺惺嗎!人就是這樣──」 「佛薩克,你錯了。」 「......什麼?」 崔斯特棕色眼睛透過紅髮盯著佛薩克不解的面孔。「你不可能沒注意到吧,所有實驗者都選擇解開破壞者的手環,就連水牢裡的人也冒著危險來將背叛的破壞者救走。」 無視表情越發猙獰的佛薩克,崔斯特繼續說著:「就實驗結果來說,『人無法信任』這樣的假設已經被推翻了。」 「胡扯!」手腕被抓住的男人大吼,並激烈想掙脫崔斯特的束縛:「他們的確因為金錢的關係而背叛同伴!攻擊了他們!救他們只不過是同情而已!」 「當然不是!」 崔斯特用更大的聲音吼了回去,抓著佛薩克的手握得更緊。牆壁裂了開,主控室出口的梁柱垮下封住了唯一的出口,塵灰漫天飛起。 「不要只看表面!你不是心理學家嗎!這是信任不是同情!不管幾百次,他們一定會拯救自已的同伴!」 「這完全沒有任何根據!」 佛薩克將崔斯特撞上身後的牆,掙脫他的手反過來用力壓制對方肩膀。 「難不成你要說當初拋下我、這樣的行為也是信任?這鬼話你竟然說得出口!?」佛薩克雙手按著崔斯特的肩膀,瞪大雙眼聲音沙啞的嘶吼: 「你有來救我嗎!你有嗎!」 乓──! 巨響伴隨強烈衝擊,佛薩克緩緩轉頭看著爆裂的玻璃窗,彷彿時間停止一般,在他視線裡靜止的無數玻璃碎片中夾雜著尖銳石塊,瞄向了他的頭部。 那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就連數字都來不及跳轉下一秒。 「佛薩克!」 石塊砸落的重擊掩蓋了碎裂玻璃灑落滿地發出的清脆聲響,過後整個房間陷入一片安靜無聲。 原本是水牢的房間已被炸的看不出原本樣貌,石磚地面陷落,剛剛還關著實驗者的水牢此時變成一個巨大深不見底的坑洞。 「唔。」意外的沒有感受到痛楚,佛薩克睜開緊閉的雙眼,轉頭看見的畫面讓他一愣。 「崔...斯特?」 一隻手伸在他和玻璃窗之間,把原本會刺入他臉上的碎石和玻璃都擋了下,然而佛薩克盯著的不是插在那隻手臂上的無數碎片。 崔斯特戴著黑色手套五指張開的右手如今以詭異的角度垂著,如心臟大小的碎石硬生生的刺穿卡在中間──卻不見一絲流下的紅色液體。 被扯破的黑色手套露出了內部──像木偶一樣的指關節,就連手掌的部份都彷彿由積木拼成。 若不是內部鋼鐵材質,憑剛剛爆炸的力道一般手掌根本無法擋下那塊碎石而會被直接刺穿.....前提是沒有因為痛楚或衝擊而移開手掌。崔斯特確認錯愕的佛薩克沒事後鬆口氣,咧嘴一笑將右手手掌直接扯斷: 「我從來沒這麼感謝過有這隻手。」 「你的手!?」 這時地面上下震動,從門的方向開始,一塊塊地磚像火山爆發一樣炸了開快速摧毀兩人站著的地面。崔斯特瞥了眼水牢,沒有猶豫,將佛薩克一把抱起踏上窗口前的控制面板。 「!?」 「就算沒有根據、不管幾百次都一定會救你!現在深呼吸......!」 抬起腳,男人朝原本是水牢的巨大坑洞一躍而下。 控制面板上的數字轉成『00:00』的瞬間,無法直視的光照滿整個控制室。接著,整座密室便被火焰吞噬殆盡。 六年前,兩人都還年輕的歲月。 「這裡是密室幽靈,聽到請回覆,OVER。」 從擴音器裡傳出來的聲音讓佛薩克原本就沒什麼表情的面孔更加面無表情。 「不要玩了。」 「Dr.佛薩克還真是冷淡啊。啊,我把真名說出來了,應該要用代號。」 擴音器中傳來拍上額頭的聲響,佛薩克抬頭看向反射著牆壁影子的單向玻璃窗嘆了口氣。兩人在這棟還充斥著水泥塑料氣味的建築中進行最後的檢查,確認每個部份的機關和結構都按照設計圖上標示進行建設。原本會一起參與檢查的工地工頭今天臨時有事無法到,使佛薩克在檢查的時候又變得更加仔細,就怕遺漏了任何一個部份。 直到最後,崔斯特檢查主控室的電線設備,佛薩克則檢查在主控室下方的房間。這個房間會讓實驗者踩到陷阱被關在約兩坪大的坑洞中,並給予時間限制測試其他組員會願意幫助他們、或是選擇自己離開,是這個實驗的最後一項測驗。他們在主控室裝了單向玻璃,好直接看到房間裡的狀況又不至於給實驗者太大壓力。 「只剩最後的檢查工作了,認真點。」 崔斯特咧嘴笑笑撐起臉,隨意的用手撥開眼前瀏海:「就是因為是最後了,才想說輕鬆一下啊。頭髮一直戳到眼睛,好痛。」 「剪掉。」 「不啊,我想留長一點,不然等以後老了想再留長髮就沒機會了。」 「那你可以用夾子夾起來。」佛薩克腦海中浮現了昨天路上拿到的傳單,上面可笑的韓國明星露出一臉燦爛笑容:「或是髮帶。」 「好主意,等等離開這裡就去買。」 佛薩克微勾起嘴角,感到心情不錯,這時他突然想起一年以前和崔斯特的對話。 ※ 「你為什麼會覺得人可以相信?」 「嗯?」崔斯特沖著咖啡,咬碎一顆方糖。「沒什麼不相信的理由吧?」 「當然有。」佛薩克坐在桌邊,靠上椅子環胸瞪著對方。 兩人原本在討論研究主題,不知聊到什麼崔斯特說了句『人是可以信任的』,這句話使佛薩克皺起眉頭。 「為什麼要去相信一個不認識的人?又為什麼要去相信心存惡意的人?」 「哎呀,我覺得啊,信任是出於理解,當你了解這個人之後就會知道他的行為是不是他真正想做的。好比說,你說『我並沒有這麼喜歡貓』,但前陣子總是在收集便利商店的點數要去換貓咪贈品,所以我非常相信你在說謊!」 看著滿臉自信舉起馬克杯的男子,佛薩克冷冷回應:「信不信我殺了你。」 「唉呀~不要這麼兇嘛~雖然我相信你真的會,但在做完專題研究之前還是不要吧。」崔斯特乾笑幾聲,將一杯咖啡放在佛薩克桌前。「之所以無法相信別人,只是因為還不理解,既然如此只要去理解就行了。」 佛薩克陷入沉思,端起杯子聞著咖啡:「那麼刻意的欺騙呢?」 「人類的確很複雜啊。但是會去欺騙人,不就是相信對方會被騙嗎?會被騙,不是因為相信對方嗎?雖然結果好像不太好,但彼此之間也是存在著信任的吧。」 「......歪理。」一下想不到反駁的話,佛薩克喃喃說著喝了口咖啡。 「不然我們就以這個為主題來做研究,」崔斯特轉過身一臉興奮:「我有個好點子你聽聽......嗯?你怎麼了?」 佛薩克伸手摀住嘴皺著眉頭,狠狠瞪了將這杯咖啡端給他的男人一眼。 「太甜了!你是甲蟲嗎!」 ※ 「你檢查得如何?那個房間不就只有一個小機關嗎?」 擴音器傳來的聲音讓佛薩克回神,重新將注意力放回設計圖上並回覆對方:「嗯。我想再確認清楚一點,總覺得哪裡不對。」 「有問題嗎?」 佛薩克跳下塌陷在房間正中央的洞,拿起設計圖仔細比照。「這個坑洞不是一開始設計的高度,」抬起頭看了下坑洞的高:「感覺更深。」 「可能他們不小心多挖了幾公分?無妨吧,如果實驗者會救援,這樣的高度也是可以爬出來的。唉呀,這樣我等等要去拉你上來囉?」 「嗯。」佛薩克在坑洞裡來回走著四處確認,突然他停下腳步,站在原地低頭看著自己的腳。 「怎麼了?」崔斯特抓起麥克風,整個人坐到控制台上更貼進玻璃窗──如果被佛薩克看到勢必少不了一頓責備,但他現在看不到。 佛薩克踏了踏地面:「你聽。聲音不對。」 「我這邊聽不清楚,聲音不對是指什麼?」 「......」佛薩克沒有回答,跪在地上仔細一摸,發現那個地磚的週邊有些潮濕,在佛薩克敲了幾下之後,甚至有水緩緩滲出。佛薩克皺起眉,抬頭對主控室喊:「崔斯特,這個地方的管線──」 水柱從地磚四周高壓噴出,佛薩克連思考都來不及就被噴得滿身滿臉,水沒有立刻停住,而是像噴泉一樣不斷的從地下湧出。 「佛薩克!?」 黑髮男人坐在地上,看著水湧出並漸漸流過身邊,淹起了足以覆蓋整個坑洞地面的高度,愣愣的一動也不動。 「佛薩克!站起來!佛薩克!」崔斯特見狀,對著麥克風大吼起來。 曾看過一次佛薩克在校園活動時被潑水,那時候他無助崩潰的模樣至今仍烙印在崔斯特的腦海裡。但即使崔斯特這樣大吼,佛薩克卻仍毫無反應,應該說,無法反應。 水上升的速度比想像中還要快,放在地上的手指被水淹沒的瞬間佛薩克感到全身冰冷,肌肉無法控制的抽動。好像有聽到崔斯特大吼什麼,可是聽不太清楚。 水。足以淹沒自己的水。 「啊......啊啊......」手抓上自己的臉,指甲陷入皮膚,嘴角溢出不成語句的哀號,佛薩克感到地板在旋轉。「不、不......」 「佛薩克!」 看到發生的一切,崔斯特明白這時候已經無法和佛薩克溝通,快速在控制面板上操作開啟大門電子鎖,朝樓梯跑下要直接將佛薩克拉上來。 「佛、咦?」 用力轉動門把,卻仍上鎖著。崔斯特嘖了一聲,打開門旁的緊急控制面板輸入密碼......卻不斷出現錯誤畫面。 「不可能!怎麼會這樣!」吼著朝面板用力搥了幾下,但不論怎麼輸入密碼、怎麼用力轉動門把都沒任何動靜。崔斯特立刻跑回主控室,透過玻璃窗發現水已經淹過了佛薩克的膝蓋,雖然這高度的水無法淹死人,但站在水裡的人卻已經趨近崩潰。 「崔斯特!崔斯特!水淹上來了!水!」佛薩克聲音沙啞的幾乎是另一個人的聲音。 「佛薩克門打不開!樓下那扇門出問題我無法打開!」 「什麼!只要按下按鈕就可以打開了啊!快點拉我上去!快點!不要啊......求求你...!」 佛薩克頭髮凌亂,臉上都是自己手指抓出的血痕,手按著喉嚨似乎無法呼吸,即使遠遠的也能看出他正不斷痙攣。他的雙腳似乎已無法再支撐重量,一點預警也沒有就這樣直接跪下整個人倒入水中,這讓佛薩克痙攣掙扎得更加激烈。 「該死!佛薩克!站起來!」 崔斯特快速思考腦海中的平面圖。從主控室繞到另一邊的門去把佛薩克拉上來最快要五分鐘......等等,剛剛佛薩克似乎有說到管線,管線管線、對了!只要到地下管線機房將水閘直接關閉就能行了!到那邊只要一分鐘! 把人拉上來還是關閉水閘,崔斯特幾乎沒有思考立刻就做了判斷。 「佛薩克!站起來!撐著等我!」不曉得浸在水中掙扎的佛薩克有沒有聽到,崔斯特一秒也不耽擱就衝往機房。 可能沒想到會有人要進入管線機房,崔斯特到了門口後發現那門幾乎是封閉的,用盡全力才將門打開一個人能進去的縫,不顧已經滲血的手指,崔斯特鑽了進去尋找開關。跟著記憶中管線配置的位置很快找到了醒目的水閘開關。 「只要把這個關上......?!」崔斯特伸手要握住開關時,手卻像是被什麼東西拉扯一樣朝反方向被吸了過去,在了解發生什麼事之前,手掌就先感受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 「啊啊啊啊啊啊!」 過於強烈的疼痛差點讓崔斯特暈過去,整個人直接撞上一旁牆壁這才穩住身子,崔斯特的額頭泛出一整片冷汗,臉色蒼白的像是死人,粗聲呼吸著拼命忍耐,即使如此卻能感覺到腹部開始抽筋。 他的右手從手腕的地方整個消失,即使左手緊緊握著傷口也止不住血流下濺滿一地。 「抽、抽水機?」 將崔斯特手掌整個攪進去的是一個強力抽水機,一旁馬達震動著發出聲響。正在運轉。 崔斯特感到全身有道電流竄過。如果他沒想錯,那個水不只是管線的問題,和這抽水機也有必然的關係。沒時間去思考什麼時候有抽水機、也沒時間去管是誰打開了他,崔斯特咬緊牙伸出左手用力扯著抽水機和馬達的電線,傷口不斷噴出鮮血,但崔斯特沒鬆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隨著大吼將電線扯斷,接著用盡全力將水閘的開關關上。喀的一聲,機房變得安靜。 喘著粗氣,崔斯特按著傷口邁開遲緩的腳步,地上血灘被拉出了長長痕跡。 「佛薩克......」 眼前一片漆黑,崔斯特感到額頭似乎撞到了什麼,雙腿無法移動失去平衡的倒下,卻不覺疼痛。漸漸消失的意識中不斷出現的是在另一個房間中,氣若游絲滿臉是血,站在淹到腰部的水池中不斷顫抖的男人。 「求求你...救我...崔斯特......拉我上去......」 猛地睜開眼坐起,佛薩克發現自己心臟激烈跳動,微啟嘴喘著氣──喘著氣,可以呼吸。 意識到這點後感覺心跳慢慢平復,這時他才注意到這裡是湖畔,自己渾身濕透的躺在被脫下的白袍上。 臉頰和額頭都有些刺痛,是和崔斯特逃離密室時被最後一波爆炸的碎石擊傷的,但很快的兩人便沉入水中躲過高溫致命的火焰......雖然那時候的記憶有些記不清楚了。 還活著。 佛薩克皺著眉,解開領口的扣子並扯掉濕透的領帶,被浸濕的冰冷衣服貼在身上仍讓他感到不舒服,肌肉也有些痠痛,想來在水中時自己的狀況不是很好,能夠把那種狀態的自己帶回岸上,崔斯特應該是非常的努力。 想到這邊佛薩克四處張望一下,沒見到另個人的身影,表情卻絲毫不變。風吹起,一旁樹林響起整片的沙沙聲,更顯得湖畔的安靜。過一陣子,佛薩克站起身撿起地上白袍,看到上面泥土污漬時皺了皺眉頭。 「所以我連白袍上的泥土都不如嗎?」 身後突然傳來的無奈聲音也沒能讓佛薩克驚訝回頭,黑髮男子將白袍披回身上,拉挺了衣領後這才轉過身,黑色眼珠依然深邃不見一絲感情。 「你沒有自知之明這點仍然令我驚訝。」 從樹林中走出的紅褐髮男子苦笑幾聲:「我以為你現在已經冷靜點了。」 「我不認為突然被人抓著從六七公尺高的地方跳入水中,能這麼快就冷靜。」 「......現在還好嗎?」 說著,崔斯特走到佛薩克面前,在距離一隻手臂長度的地方停住腳步。佛薩克知道他在說什麼,卻冷冷的岔開了話題。「比起這個,我想你應該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 「啊,這個嗎,我以為我們都知道水牢那房間下面是這個湖的另一端,從相連的水道游出來就......」 「不是這個。」 崔斯特頓一下,抓抓下巴疑惑的歪過頭:「呃,那麼是我當初為什麼沒有救你......」 「不是這個。」佛薩克連兩次打斷崔斯特的話顯得滿臉不耐,崔斯特則有些畏縮不知所措:「我想想,拜託不要又用那種眼神看我。」 佛薩克看著眼前男人碎碎唸著『每次這樣瞪人最後都沒好事』、按著太陽穴滿地打轉,閉上眼嘆口氣。 「你的手。」 「唔?」 「你的右手。」 崔斯特依言舉起右手,原本應該是手掌的地方一片空蕩。崔斯特晃晃手臂:「啊啊,原來你不知道嗎?說真的,我以為你會先想問我六年前的那件事。」
「我應該要知道嗎。」佛薩克一手將披散在眼前的瀏海往上梳去,頭微抬起:「六年前的事情我也不是沒調查。首先密室的建設出了問題。」 「嗯嗯。」崔斯特向後靠在樹上聽著,點點頭。 「大部分都是教授暗中做梗,怕新人後輩取代他的學術地位,原本想讓我們知難而退但我們卻執意繼續,因此他才安排了那次意外。」 「嗯嗯。」崔斯特閉上眼睛,滿臉同意。 「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嚴重,我溺水差點死亡,原因是你沒有來救我。」 「嗯嗯。......嗯?等等?」 崔斯特猛地睜開眼,發現佛薩克不知何時已經走到自己面前,距離只不過一個拳頭,眼神冰冷的瞪著自己。「因為肺部進水我昏迷了一段時間,等我醒來時你已經拿著一筆錢跑到美國去了。」 「等等等等等!?這邊是哪聽來的!才不是這樣!」紅褐髮男子驚慌的揮舞著雙手:「聽我解釋!」 佛薩克沒理他,雙手環胸轉身走遠。 「因此我得出結論:人無法信任。但一想到當初說著人可以信任、最後卻背叛夥伴的你規劃了這個實驗,就覺得應該要讓你看一看這是多麼愚蠢的研究。將環境變得險惡,讓你親眼看看實驗者,人類,為了利益而展現醜陋的一面。沒想到,卻得到出乎意料的結果。」 佛薩克停下腳步,過了一會,抬起頭看著天空。 「這真是,不合理啊。」 【第六周選擇右邊的門離開的玩家】
眼前的陽光似乎不是錯覺,但直到你們踏出密室踩上泥土地的那一刻,對於「離開密室」這件事才有真實感。四周的樹林傳出陣陣鳥叫聲,陽光灑在你們臉上,現在似乎還沒到中午。你們發現關了你們十多天的密室是一棟外觀簡陋的石造建築。 你們將傷患靠在樹上讓他們休息,正當你們一邊協處治療一邊休息時,那棟建築物傳來了巨大沉悶的撞擊聲,直到看到冒出的黑煙你們才知道原來是爆炸聲。就這樣爆炸聲此起彼落,連建築外牆都被炸毀冒出熊熊火焰,這時開始陸續有人影從建築的一角冒出,越來越多,是其他實驗者。 又過沒多久,從另一邊又出現了一些實驗者,快一百人出現在爆炸不斷的建築四周吵雜著。你們從他們的對話中知道了一些事情,也知道再過一兩分鐘這棟建築就會整個炸毀,你們開始遠離這棟建築。不知道爆炸的威力,你們盡可能的拉遠距離,就在這時你耳膜一痛,背部一熱身體往前飛出。密室爆炸了,你回頭只見建築殘破的看不出原本外型,整個沐浴在火焰之中,黑煙竄上藍天。 後來你才知道,不管是崔斯特還是佛薩克都沒有逃出來,至少沒有人看見他們的身影。他們到底是不是還活著,這已經無關緊要了。一切都結束了。 不知是誰報的警,半個多小時後直升機和警察就出現將你們護送下山,這個密室案件在新聞上吵了一陣子,卻沒聽到佛薩克被抓的消息,也不曉得崔斯特的下落。沒多久這件事就被其他新聞取代,消失在大家的口耳之中。 【從主控室直接逃離密室的玩家】 爆炸聲不斷響起,提醒著你們時間越來越少,大家跟著牆上指示跑著,除了自己幾乎無暇顧及其他人。震動與爆炸不斷干擾你們前進的速度,不知是心理因素還是真的有倒數的嗶嗶聲,你的心跳聲也隨之越來越大,簡直要喘不過氣。正當你們懷疑起牆上的指示到底正不正確、這樣走會不會出去時,你們毫不猶豫推開的門後,炫目的陽光讓你瞇起雙眼。 眼前的陽光似乎不是錯覺,但直到你們踏出密室踩上泥土地的那一刻,對於「離開密室」這件事才有真實感。四周的樹林傳出陣陣鳥叫聲,陽光灑在你們臉上,現在似乎還沒到中午。你們發現關了你們十多天的密室是一棟外觀簡陋的石造建築,然而因為爆炸,建築此時正冒著黑煙。 沒過多久,那些參與水牢救援的實驗者也從另一側跑了出來,快一百人出現在爆炸不斷的建築四周吵雜著,不知道確切來說還剩多少時間,但很清楚絕對所剩無幾。你們開始遠離這棟建築,盡可能的拉遠距離,就在這時你耳膜一痛,背部一熱身體往前飛出。密室爆炸了,你回頭只見建築殘破的看不出原本外型,整個沐浴在火焰之中,黑煙竄上藍天。 後來你才知道,不管是崔斯特還是佛薩克都沒有逃出來,至少沒有人看見他們的身影。他們到底是不是還活著,這已經無關緊要了。一切都結束了。 不知是誰報的警,半個多小時後直升機和警察就出現將你們護送下山,這個密室案件在新聞上吵了一陣子,卻沒聽到佛薩克被抓的消息,也不曉得崔斯特的下落。沒多久這件事就被其他新聞取代,消失在大家的口耳之中。 【參與水牢救援的玩家】 你們聽從崔斯特的指示從樓梯後方的走廊逃走,或許因為建築已經開始燃燒,這條走廊非常悶熱,僅僅是碰觸到牆壁就足以燙傷。然而你們沒有停下腳步,這是能夠活下去唯一的道路,即使震動、坍塌,你們都仍咬牙繼續往前。眼前出現了一道上鎖的銅門,用欄杆架成的門無法擋住外面的景色,當你們看到樹葉與陽光時幾乎要懷疑那是夢境。 銅門的鎖不向崔斯特說的可以一撞就開,但或許是腎上腺素的威力,在你們猛烈的攻擊之下總算將門給撞開,踩著門你們逃出了那座搖搖欲墜的建築。你們發現關了你們十多天的密室是一棟外觀簡陋的石造建築,然而因為爆炸,建築此時正冒著黑煙。 外頭已經有許多人,快一百人出現在爆炸不斷的建築四周吵雜著,你們朝他們跑了過去,並一同遠離這棟建築。每跨出一步就多了一分活著的可能,就在這時你耳膜一痛,背部一熱身體往前飛出。密室爆炸了,你回頭只見建築殘破的看不出原本外型,整個沐浴在火焰之中,黑煙竄上藍天。 後來你才知道,不管是崔斯特還是佛薩克都沒有逃出來,至少沒有人看見他們的身影。他們到底是不是還活著,這已經無關緊要了。一切都結束了。 不知是誰報的警,半個多小時後直升機和警察就出現將你們護送下山,這個密室案件在新聞上吵了一陣子,卻沒聽到佛薩克被抓的消息,也不曉得崔斯特的下落。沒多久這件事就被其他新聞取代,消失在大家的口耳之中。 【拯救QR組破壞者的玩家】 你們聽從崔斯特的指示將人救起後立刻下樓,從樓梯後方的走廊逃走,或許因為建築已經開始燃燒,這條走廊非常悶熱,僅僅是碰觸到牆壁就足以燙傷。然而你們沒有停下腳步,這是能夠活下去唯一的道路,即使震動、坍塌,你們都仍咬牙繼續往前。震動與爆炸不斷干擾你們前進的速度,不知是心理因素還是真的有倒數的嗶嗶聲,你的心跳聲也隨之越來越大,簡直要喘不過氣。 來得及嗎?你沒有時間這樣問自己,只知道每跨出一步就多了一分活著的可能,眼前似乎有亮光,已經被推開的門躺在地上任由你們踐踏過去。直到你們踏出密室踩上泥土地的那一刻,對於「離開密室」這件事才有真實感。你們發現關了你們十多天的密室是一棟外觀簡陋的石造建築。 看到其他人遠離這棟建築的背影,你們立刻知道現在不是停下腳步的時候,再度提起腳往前跑去。明明跑的路不是真的很遠、也不是真的跑了很久,但提起的每一步都像是提起石化的腳,如此沉重。就在這時你耳膜一痛,背部一熱身體往前飛出。密室爆炸了,你回頭只見建築殘破的看不出原本外型,整個沐浴在火焰之中,黑煙竄上藍天。 後來你才知道,不管是崔斯特還是佛薩克都沒有逃出來,至少沒有人看見他們的身影。他們到底是不是還活著,這已經無關緊要了。一切都結束了。 不知是誰報的警,半個多小時後直升機和警察就出現將你們護送下山,這個密室案件在新聞上吵了一陣子,卻沒聽到佛薩克被抓的消息,也不曉得崔斯特的下落。沒多久這件事就被其他新聞取代,消失在大家的口耳之中。 創作過半隊伍:A、B、D、H、L、M、N、Q、R
上周創作過半隊伍:A、D、F、H、I、M、N、Q、R 【創作過半隊伍限定劇情】 你們看著建築燃燒著,心裡各自想著不同的事情,一群人當中你很快找回逃走時跑散的組員,聚在一起休息。後來你才知道,不管是崔斯特還是佛薩克都沒有逃出來,至少沒有人看見他們的身影。 失落、遺憾、難過、慶幸。你們心裡各自有了不同的想法。 「唉呀,希望你們至少掉一滴眼淚呀。」 然而樹叢後傳來的熟悉聲音卻瞬間中斷你們的思緒。 崔斯特站在樹旁一手插著口袋,露出他一貫的笑容,並在嘴上比了個『小聲點,不要叫』的手勢,似乎不想被其他人注意到。你們確認沒人注意後,悄悄的走到他身邊。 「你逃出來了?」 「你要摸摸看我是不是人類嗎?」男人笑著,張開雙手。 「怎麼逃的?」 「我不是密室幽靈嗎?區區爆炸怎麼能傷得了我呢?」 「佛薩克呢?也活著嗎?」 崔斯特笑笑:「唉呀,商業機密。就算揍我我也不會說的。」 你們知道崔斯特不願意說,是想要保護他,畢竟有太多人等著朝佛薩克的臉上揮拳。知道佛薩克還活著,你們內心又是一陣複雜,但崔斯特沒有等待你們調適心情的時間:「只是想讓你們知道我沒事──雖然搞不好有挺多人也希望我死掉,不過我得暫時避避風頭,可能有一陣子無法見面囉。」 說著,對你們伸出左手:「謝謝你們,那麼,再見。」 你們一一握過他的手,崔斯特咧嘴一笑,轉身背對你們離開。你們之中有人忍不住問他:「謝什麼!我們什麼也沒為你做!」 崔斯特沒有回頭,只是朝你們揮揮手。 「謝謝你們活著。」 隊伍創作過半、創作超過3份的玩家:D隊的彌朵、森山梓橦、芹澤優、雨宮若臣,H隊的優拉、美娜,L隊的海爾,M隊的巫見覡、褚知留,N隊的萊伊、關燕、十三、迦,Q隊的誠宇安、楊帆,R隊的賈維斯
由於G組奈爾破壞者創作7份,官方這邊認為這些創作在最後一周之前都無法拿出來,因此也給與奈爾【創作超過3份的玩家限定獎勵】。 【創作超過3份的玩家限定獎勵】 (官方已私噗給玩家) 密室企劃7週以來,每週創作過半隊伍:D、N、Q。 【限定獎勵】 佛薩克或崔斯特的張開雙臂抱抱圖,小組成員可將角色自行塞進去。請隊長通知官方要哪個角色的抱抱圖。 密室企劃7週以來,每週創作3份(含)以上的玩家:彌朵、關燕、誠宇安、森山梓橦、芹澤優。
佛薩克和崔斯特的簽名照一張。 【死亡角色】
M組的巫見覡,身為破壞者而手環未解下,爆炸死亡。 M組的褚知留,因密室崩塌,無法逃生,死亡。 Q組的誠宇安,被玻璃捅穿腹部後自願走回密室,失血過多而死亡。 逃出密室人數:96人。 【尾聲】
半年後,你收到了一封黑色的信。 致實驗者: 我想不用我說,你已經知道我是誰。 人到底能不能信任? 我從你們身上得到了解答,而你呢?會怎麼回答? 有些問題的答案一直都在內心深處,只是必須花點時間去尋找,若還沒找到,活著是前進的唯一道路。 隨信附上的東西希望能協助你找到自己的答案,至於要不要收下,則由你自己決定。 打開的信封裡掉下了一張支票,上面寫著六位數的金額。 收下?不收下? ──完── |